南钰

历史是一堆灰烬,但灰烬深处有余温

樱落几人忆 (历史向)

庆应元年     春 

   山南敬助端坐于房间中,抬头望向神色不忍,欲言又止的近藤,笑道,“你不必放过我,你是对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一如既往的温柔,却不容拒绝。 

“...... 我知道了”近藤叹了一声,轻轻推开纸门出去了。 

      独身一人处于房中的山南微微扯了扯嘴角,有些感慨。 

      终是到了这一步啊......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结局,思想的不同无法改变。既然无法陪伴他们走到最后,就让他在新选组最辉煌的时刻凋零,永远铭记此刻的同伴们。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选择。 

      窗外的夜风轻抚着将开未开的花儿,稚嫩的花苞在月色下格外美丽。 

      山南静静地欣赏着最后的美景,微微抬头望向那明亮的月,是被迫熟悉的角度。不知怎的就想起曾经不经意间看到的土方的俳句。 

“春深月朗然 

皎皎然临水之北 

悬于山之南” 

      曾经与他的约定也历历在目。 

      “山南先生,我怕自己在这条路上迷失本心,怕鲜血让我愈发暴戾,所以...... 请你在我快偏离时束缚住我,也给我一个安心之所”同样的月色下,他曾对自己这样说。 

      “当然,我们可是同伴啊”自己也曾微笑着这样回应他。 

      思绪抽离,面前的短刀,身上庄重的服装,身侧的新选组干部和身后紧紧握着刀的冲田,无不在提醒山南——时间到了。 

     山南伸出手,从软垫上拿起短刀,抬眸便看到了紧抿着唇的土方,那双眼中有太多情感。没时间再多想,山南专注于手中之事,将冰冷的刀刃送入自己腹中,随即从左至右用力划开,温热艳红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出,将庄重的和服染得那么刺目。而鲜血的主人却一声不吭,静静地下了第二刀,听着身后利刃割裂空气的声音,有些艰难的勾了勾嘴角。 

      抱歉啊,土方君,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了...... 但是愿我的鲜血,能让你醒来。愿我的死亡,能一直警示你,让新选组走上最初的道路。 

      春之月,水之北,山之南。 

 

庆应元年2月23日  

新选组总长山南敬助   切腹 





庆应三年    冬 

    

      藤堂平助见到原田与永仓的那一刻是惊喜的,酒精让这个少年忘却了自己如今身处的立场——与新选组对立的御陵卫士。

      “左之!新八!你们怎么...... ”话音未落,昔日的伙伴已拔出刀,攻击与他同行的御陵卫士,两方人马交手,猩红的血液散落在油小路上。

      “伊东先生!”

      前方伊东甲子太郎的尸体赤裸裸的提醒他残酷的事实。这位有两个流派免许皆传,文武双全的尊攘志士,就此消逝于漫漫的历史长河中。

      “平助!归队吧!御陵卫士密谋要暗杀近藤先生,回来吧!不然你会死的啊!”新八焦急的吼声回荡在夜色中,但这位曾经迷茫的少年此刻却坚定地拔出了刀,开始与萨摩藩的人打斗,虽然为所闻之事震惊,却依旧用有些颤抖的声线坚定地答道“新八先生!左之先生!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

      平助挥刀加入了战局。

      油小路见证了这场变革。

      少年仍如以往一般不愿滥杀,可现实却是残酷的。

      “啊——!”平助踉跄着向前了几步,背后是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未待他站起,便再度被一个萨摩藩藩士捅穿。

      倒在地上的少年目光涣散,不断溢出鲜血的口中低喃着“益荒男の七世をかけて誓ひてしことばたがはじ大君のため...... ”


庆应三年11月18日 

新选组参谋伊东甲子太郎    暗杀 

新选组八番队队长藤堂平助    战死 




庆应四年   春 

      幕府军与新政府军于庆应四年一月三日在鸟羽,伏见两地展开激战,这就是后世流传的鸟羽伏见之战。 

     两军对峙。 

     幕府总共有一万五千人的大军,而萨长联合军只有五千人,胜负本应比用烛火照亮周围更显而易见...... 才对。 

      “山崎先生!山崎先生在吗?!”一个六番队队士抬着浑身是血的井上源三郎回到伏见奉行所找山崎救治,此起彼伏的枪声与炮轰声近在咫尺。 

     “源先生!”山崎赶忙过来查看井上的伤势,随着时间的推移,面色越发凝重。片刻后闭上眼,艰难地摇了摇头。 

   井上微微张口,好似要说些什么。山崎连忙凑耳过去。 

       “请把这句话传给岁先生....... 属下力不从心... 非常抱歉, 请您原谅我无法陪您走到最后...对于您给我见到的最后的美梦,大恩没齿难忘......  ” 

      说完这段话,平日里一直慈善祥和的长者便没了声息。 

      “源先生... ”山崎紧紧地握住他渐渐冰凉的手,沉痛地低下了头。 

      然而战争一向是残酷的,没有时间多感伤,山崎又开始了对伤者的救治。阵阵黑烟渐渐弥漫在奉行所中,炮轰的火已经烧到阵地中,土方艰难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快!转移伤者!”山崎作为队中为数不多会医术的人,连忙收拾医药用品,也佩上了刀,随时准备掩护伤者转移。 

       不出所料,在去往淀城的路上果然受到了埋伏,山崎替一名队士挡了一枪。 

       数日后的富士山丸上。 

       高烧不退的山崎艰难地开口,沙哑的声音快要被海浪的拍打声所盖过。“松本医生...... ”被叫到名字的兰方医急忙转头,“是伤口痛吗?”“不是... 可以帮我叫一下副长吗?”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松本良顺急急忙忙地跑去找土方,余下山崎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越来越远,山崎心知自己等不到了。 

      副长... 愿您记住.... 手足就算失去了还能再找到替代品...但如果是连头也失去的话... 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啊...... 请您务必好好的活下去...... 带领新选组... 走下去......  

       

 

庆应四年1月5日 

新选组六番队队长井上源三郎   战死 

 

庆应四年1月13日 

新选组监察山崎烝    重伤不治





庆应四年 春

      近藤勇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包围过来的敌军,身后是土方在报告。

      “这里已经被敌军包围了,两三百人的样子。至少少一位数也能做点什么吧...... 现在也没有求援的时间了,这里由我来想点办法吧。岛田,你带着近藤先生先逃。 ”说着,土方整理了一下军装,转过身打算出去迎战,为近藤拖延时间。

      “等下!岁你不用去。”近藤有些释然地笑着,“我去敌方的本营。”

      “你在说什么?!这不是白白送命吗?!没有了大将的新选组要怎么办啊?!!”土方猛然转过身,每个音节都透露着不赞同。

      “如果说是从旗本那边来警备的镇压部队,我至少可以争取到一点逃跑的时间。”近藤知道土方要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双眼睛,一字一句的下了令,“赶紧带着剩下的队士撤退,这是局长命令!我有大名的名位,不会那么容易被杀的,新选组就拜托你了。”近藤知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旧幕府的名位对那些家伙来说一文不值,摆了摆手让土方冷静下来听自己说。

     “多说无益,我已经决定好了。局长的命令是绝对的吧?只有自己搞特殊,难道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武士之姿吗?!对吧,阿岁,也差不多是时间让我轻松一点了吧。”最后竟是隐隐有些恳求之意。

      看着全力压抑着自己,却仍是有些颤抖地决然转身的土方,近藤有些感慨地低下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待他们撤退后便从正门走出。面对着包围的敌人,近藤抽出了自己的佩刀置于身前。“吾乃大久保大和!不逃也不藏,希望能引见司令官!”

      几个新政府军上前控制住近藤的行动,他被压至司令官前。“是新选组局长——近藤勇!”加纳鹫雄叫出了声,此人原是御陵卫士之一,自是认得近藤容貌。

      近藤知自己此次投降只有死路一条,但仍是询问了一次可否切腹。得到的回答在意料之内——投降的人不配切腹这种武士的死法。

      “是吗?那还真是没办法啊。”近藤只是笑着感叹了一句。

      行刑那日,近藤被压着跪下,面上仍是坦然的笑意,却夹杂着些许遗憾。

      不知道总司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遵循医嘱。阿岁他们的应该已经成功撤退了。

      我这也算贯彻自己的道了吧。

      利器反射出的日光曜目,再抬眼,刀上赤色液体如无数扭曲的小蛇般滴入土中。

 

 

 

庆应四年4月25日

新选组局长近藤勇 枭首




庆应四年   夏 

      “新选组十番队队长——原田左之助,参上!休想前进一步!”高大英俊的男人挥舞着长枪挡在敌军面前,即使如今加入了彰义队也忘却不了曾经与同伴们一起在新选组并肩作战的日子,仍是报上了自己曾经的名号。 

      原田长枪一挥,放倒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带领同他一起巡逻的小队与夜袭的敌人展开激斗。 

      “夜袭可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战斗啊!”爽朗的声音伴随挥舞长枪的呼呼风声,几个新政府军还未来得及开枪便已倒下。 

     但是随着黑船事件之后,时代已经慢慢改变了。 

     刀枪刺入躯体后鲜血的飞溅声,尸体倒落在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撕裂夜风的尖锐枪击声,交织在一起,在漫漫长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增援的部队随后赶到,偷袭的敌人接连被射杀。原田终究是有些支撑不住,用长枪杵在地上借力才勉强站稳,腹部的衣物被鲜血染红,是枪伤。 

     “原田队长!”“啊啊,我没事,我可是′死不了的左之助′啊,这么简单就死的话,可就对不起这个名号了。”原田如同往常一样潇洒地开口,声音却没往日那么稳。 

     两日后的营地中。 

     原田的腹部缠满了绷带,却隐隐渗出些血色,他的额上也满是冷汗。原先切腹失败的伤痕让他引以为豪,但这次的伤...... 好像是真的不行了呢。 

     原田勾了勾嘴角,有些自嘲的想到。′死不了的左之助′终究是要不行了。反倒是平助这小子,把他的′一马当先先生′贯彻到底了呢。不知道新八他们那里怎么样了,还活着吗?嘛,在这乱世中,能活下去,便是最大的幸福了。自己挥动长枪,不正是为了守护这世间的幸福吗? 

     不过看来我是去不了会津了啊...... 抱歉,我失约了......  

 

 

庆应四年5月15日 

新选组十番队队长原田左之助      重伤病故





庆应四年    夏 

     “咳咳咳....... ”被病魔折磨得瘦弱的青年发出令人揪心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掩唇的那只手也染上了刺目的赤色。 

     冲田总司拿出帕子沉默地将血迹拭去,专注到近乎偏执地擦干净每一根手指,连指缝也不放过,直到除了染血的手帕外看不出任何一点咳过血的踪迹。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地说自己没有得肺痨,还能继续作为新选组的剑,为近藤先生,为新选组战斗。 

     “冲田君,该吃药了。”松本良顺端来了一碗闻着都觉得甚是苦涩的药,暗暗观察着冲田。青年的气色比前几日好了一些,但也正因如此,松本更是惋惜,回光返照...... 这位剑术天才终将陨落。 

     伸手接过了药碗,冲田用略微嘶哑的声音对松本说:“松本医生,还是没有近藤先生的消息吗?”看着这位温和的兰方医摇了摇头,冲田勉强勾起一个笑,“松本医生,我突然想吃金平糖了,可以帮我买一些吗?” 

     松本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沉默地出了门。 

     床头的刀被拿起,冲田将刀拄在地上,强行站了起来。刚要迈步,却脚下一软,被一旁的被褥绊倒,随着一声闷响,重重的摔在榻上。 

     “咳咳...... 咳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过这次冲田没有再擦干净血迹的心情了,任由嘴角流下鲜红的液体。“啊啊啊啊啊——!”嘶哑的吼声回荡在房间内,冲田的双目几乎变得赤红,随后他的神情却变得有些悲哀而凄凉,“近藤先生...... 只要是我剑尖所及之处,什么敌人都斩杀给你看,但是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绝症我赢不了...... ”颤抖的声音展示着主人深深的绝望。 

      “近藤先生...... 咳咳...... 近藤... 咳咳咳...... ”张合着的口中不断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液,那艳丽的颜色宛如正在流逝的生命一般。 

    握着刀的手缓慢地拖着似有千斤重的刀移动到主人的怀中,仅仅是这一个动作便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瞳孔开始涣散,说出的话语只余气音,“近藤先生...... 一定要...... 平安无事啊...... ” 

      眼前是走马灯般回放着短暂的一生中那一幕幕刻入灵魂的记忆——初入道场被近藤关照,与土方的打闹,和斋藤畅快的比试,新选组第一次被认可后穿上浅葱色的羽织,池田屋中激烈的战斗,为山南利落地介错...... 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从眼前略过。 

      早逝的樱花也曾在包容他的枝头上怒放,即使知晓终将凋零的宿命。 

 

 


庆应四年5月30日 

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     病逝





明治二年    夏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前方便是敌人的阵营,土方岁三骑马率领残余的幕府军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宛如人间地狱,幕府的兵力正一点一点被蚕食。枪声,炮声,兵刃相击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没有片刻的安宁。 

      “呯——!”一声枪响淹没于炮轰声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一枚流弹没入土方的背部,马背上的男人轰然倒地,猛然瞪大的眼中满是不甘与讶然。 

     看着不远处飘扬着的新选组的诚字旗,土方攥紧了手,没有握刀的手在地上留下五道深深的印痕。用力到有些颤抖的手将刀尖插在混合着血液的深色泥土中,以此借力自己重新站起来。 

     反正是所剩无几的生命...... 不如就让我在最后....... 也贯彻武士之诚吧! 

      猛然抬眸,眼中那锐利的光使近身的敌军身一震,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土方用尽全力地挥刀,身边的新政府军被他这样不要命的打法震慑,心神大乱之下被杀了好几个。 

      一阵密集而杂乱的枪响,紧握着刀的男人随着一次次子弹入体的鲜血飞溅声,宛如失了线的人偶般摇晃了几下,终是满身血洞,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诚字旗仍然在飘扬,哪怕当初追随着它的那些人们再也无法将它起举起,它依然在飘扬着,无论是在屯所中,亦或是在这战火中。 

     视线有些模糊了,身上传来的痛楚逐渐远去,就像流失的血液带走了仅存的温度。土方却勾起了一个笑,若是被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看见,恐怕都会以为他是疯了。 

      我没有背弃它,对吧?!我可是把诚背负到了最后哦! 

      有些孩子气的这么想着,也不知到底是要说给谁听,证明给谁看。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真的好累啊......  

     闭上双眼的前一刻,土方看到曾经逝去的同伴们正穿着浅葱色的羽织,在飘扬的诚字旗下笑着向他招手。 

     啊啊,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来了......  

 

 

明治二年5月11日 

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     战死 

 

 

 

 

大正四年     冬 

     “左之...... 平助......真想再和你们一起去岛原喝一次酒啊……啧,没有人陪着,连最好的酒都不怎么好喝了啊……”躺在榻上的老人轻轻嘟囔着,半睁着的眼中满是怀念。  

     永仓新八略带抱怨的说道,“一个两个的都抛下我先走了,那两个家伙可真是不讲义气啊!待会儿再见到那两个家伙一定要狠狠地剥削他们一番,不敲他们个十次八次的酒钱决不罢休!”语罢,他用有些皱的手轻轻摁了摁脸颊,“嘶...... 这副模样被他们看到岂不是要笑死。” 

     隐隐可以从这副身体上窥见年轻时健壮的肌肉,然而此时的永仓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体逐渐无力,连一些重一点的东西都拿不起来。 

      等了你们几十年都不来,只好我自己去找你们了,一定要请本大爷喝最好的酒啊!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你们啊......  

     永仓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嘴边是释然的笑。 

     在新选组渡过的所有昨日,都连接着明天。 

     

      

 

大正四年1月5日 

新选组二番队队长永仓新八      寿终 

 

 

 

 

 



大正四年     秋 

      老人枯瘦的手握着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有些刻板的动作中体现出他那认真至极的性格。 

      即使酒量很好,斋藤一此刻也有些醉了,往日有些锐利的眼中此刻略微迷蒙。 

     这样的时刻总是容易让人忆起往事,斋藤不禁想到数十年前,充满希望的新选组的同伴们。 

     那时的自己因为是左撇子的缘故,第一次被接纳,也因此结识了新选组的大家。大家怀揣着共同的梦想踏上征途,追寻自己的梦与武士之诚。 

     然而在新选组短暂的辉煌之后,迎来了漫长败走的序幕。从鸟羽伏见之战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战败,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逝去,直到...... 自己在那天向副长提出......  

      “副长,我想留在会津。”斋藤平静地对土方说道。 

       “你知道留下来的后果吗?!”土方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正是因为了解斋藤的性格,也更清楚这决非玩笑。 

       “我也想尽一己之微忠,想为了武士信奉的大义战斗!没有会津藩的庇护,就没有今日的新选组。所以我... 直到最后一刻都想继续在这里战斗!”这是斋藤第一次违背土方的意愿,也是第一次在土方面前如此激动,但他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道路。“土方先生请活下去吧,诚之旗如今是武士们的依靠,新选组是引导武士的路标,土方先生有担起那个路标的义务!” 

     土方妥协地笑了笑,笑容中却包含了太多苦涩,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斋藤的决定,“别说得那么简单啊,和你约好了,我会一直陪伴新选组到最后一刻。”说罢便准备带着部下开始撤离,斋藤在背后深深地鞠躬,久久未起,双方都知道,这或许是永别。 

      “保重。” 

      接下来便是无尽的厮杀,斋藤的身上逐渐布满了伤痕,飞溅的血液沾染在脸颊上,身上黑色的军装被血浸染得越发沉重。 

     松平容保公决定和平开城的时候,杀红了眼的斋藤仍在前线继续奋战,将已经有些钝缺的刀刃一次又一次地送入敌军的体内,仅剩不多的理智与信念坚持着他没有倒下。 

     这一段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之后松平容保公因为感激他在这种时刻仍坚持留下帮助他们,帮他创造了假身份,才得以在维新之后活下来。 

     流放回来后,斋藤不顾那些闲言碎语,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新政府军,像从前那样日复一日的继续保卫曾经新选的同伴们拼死守护的京都,直至今日。 

     酒液一杯一杯的下肚,斋藤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胃部传来剧痛,已经是老毛病了,伴随着许多陈年旧伤,这副身躯已经支撑到极点了,无法继续守卫京都的安宁。 

     但是斋藤坚信,这份信念会传承下去,武士之诚也永远不会消失。 

      因为这正是...... 他一直苦苦追寻的永不改变的东西啊......  

      老人伏在桌上,明明在生前忍受了剧痛,表情却平静至极,一如往常。 

      他坚信,这并不是通往离别之路。 

 

 

 

大正四年8月20日 

新选组三番队队长斋藤一     病逝






      终于还是坚持着今天发出来了...... 今天是山南桑和历的祭日(莫名有点想哭)已经155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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